曇天

“彼此终必火化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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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东尼醒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，他下意识地撑着床沿坐起来，才发现台灯已经被扭亮。“醒了？”有人在说话，随之是杯底接触桌面的声音，“我给你倒了水。你感冒刚好，这几天的活动还是太勉强了。”

他很轻地嗯了一声，重新躺回床上，觉得眼皮还是沉到抬不起来。“我做了个噩梦，很糟糕...想再睡一会。”

“好。”男人从善如流地熄灭台灯，在他耳侧留下一吻，“这次做个好梦。”

门被关上，安东尼在重新得到的黑暗里屏住呼吸，数自己的脉搏声。

——哪里糟糕？

他现在浑身烫得厉害，而那场梦里下着雪，融在脸上凉丝丝的，怎么也算不上糟糕。只是有人在背后试图牵他的手，害好梦沦为鬼压床。

某年的冬天，东京也是这样飘着细小的雪花。分手当晚他和前男友兼同事还睡在一起，早晨分别的时候林一边给他系领带一边说再见，没心肺的样子。安东尼领着行李走到门前，背身问他，以后还写歌给我么。

然后他闭上眼，感到那人的手落在行李箱上，似乎很想碰碰自己，却又很快地放下了。

安东尼终究还是很喜欢这个人，所以即便答案心知肚明，还是忍不住要问，像别扭的挽留。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，很多年过去，再也无法求证。